惡棍脾性甚好,倒背手反問:「既是全京城最好的男人,怎會娶一土包子為妻?」
我被他一噎,怒道:「你管他作甚,我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非他不嫁,他非我不娶,輪到你一外人置喙?」
惡棍冷笑一聲:「牙尖嘴利。」
突然眼前光景倒轉,我被人扛在背上。
那惡棍扛著我,扭頭就走。
回過神來,我驚惶喊道:「你……你不要亂來……我夫君欠你的銀子我會慢慢還的……我不賣身……我要為他守節!」
「小爺真是謝謝你,既如此鐘情于我,那此刻,洞房也不算委屈了。」
我一聽,愣住了。
誰鐘情于他了?
遠處的文弱書生劫后余生,松了口氣,對我抱歉一笑:「姑娘……我已有妻室,你認錯人了。他才是。」
轟!
這個事實過于殘忍,我呆愣在他人肩膀上,看那方窄巷越來越遠,轉個拐角,白衣公子消失不見。
途經大門,方才兩個縮頭縮腦的守衛對著惡棍恭恭敬敬喚了聲「大公子。」
他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扛著我旁若無人地進了府。
如今,我趴在段荊的肩膀上,被顛得翻江倒海的,才突然意識到——自己被人耍了。
我念叨上百遍,溫潤如玉、待人寬和的夫君,壓根不存在。
這樁婚事本就倉促。
數月前,我弟弟惹了事,賭坊的人要砍他的三根指頭抵債。
恰逢從京城回鄉的大姑上門說媒,說段家大公子性情溫和,有學問,會疼人,重金求妻。
家中急著用錢,爹娘一把鼻涕一把淚,求我答應。
我想著,這種世家公子怎會瞧上我?
仔細詢問一番,才知他年幼喪母,父親在他三歲那年傷了腿,不便于行走,家中的擔子全靠他一人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