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注定無法受到平等的待遇。
我走到河邊吹吹風,順著河濱大道一路向前。
晚間徐風陣陣,燥熱里夾帶著夏夜怡人的芬芳。
一個背影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個人坐在斜坡的草皮上,三口并兩口的吞咽掉一塊面包,手上連瓶礦泉水都沒有。
大概是吃得太快噎住了,他奮力地捶胸。
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我認出來,那是肖言。
因為那天伸手觸及日光的側影,讓人永生難忘。
不知怎的,我竟鬼使神差地走過去,隔著一點距離,在一旁坐下。
他一臉意外地看著我,皺著眉。
「你這人真奇怪,別人躲著我還來不及,你倒一點也不避嫌。」
我聽出這話里的厭煩情緒,苦笑著回道:
「我覺得你很厲害,能隱忍的同時,還能不去計較。」
明明打得過別人,卻能隱忍不還手。
若不是被人侮辱自己的母親,仿佛能一直扛下去。
明明清晰地感受到四周的非議,卻能視若不見。
自顧自地坐在食堂里,不急不躁地吃完一頓飯。
心胸一定很開闊吧,思想一定很成熟吧。
可惜,這些旁人都看不到。
肖言冷笑一聲,隨即起身。
「嘲諷我?你可真閑得慌。
他轉身要走,我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面,驀地說道:
「沒有嘲諷你,是真的覺得你很厲害。」
「不像我,有人指著鼻子罵我是殺人犯的妹妹,我就委屈的受不了。」
聞言,肖言離去的步伐停住。
帶著滿眼的震驚回頭看向我。
我沖他微微一笑,可是笑到一半只覺苦澀。
06
我在河邊和肖言聊了一會兒。
大概是同病相憐的緣故,說起話來沒有了原先的敵意。
我告訴他,我沒有選擇在家鄉上大學就是為了躲避那些謾罵聲。
在這個新城市,沒人知道我是誰。
沒人知道我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