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太傅是齊昭的老師,更于他有恩,皇子黨爭時,先皇與皇后離心,偏寵二皇子齊曄,齊昭能坐穩太子的位置,多虧了孟太傅從中處處周旋維護。
如今孟太傅孑然一身沒有妻兒,最偏愛的就是自己這個侄女。
而孟丹卿的父親時任刑部尚書,兄長也在去年高中榜眼,前途無量。
更何況,齊昭愛她。
至于我,曾經的太子嫡妻莊書云,只是一個家道中落,膝下無所出,于新帝也沒有助益的東宮舊人罷了。
說來也有趣,我身為將門之女,卻凈學了些琴棋書畫,而孟家世代書香,偏生養出了一個孟丹卿。
齊昭顧念情誼,封我做了貴妃,滿后宮里除了帝后,我便是地位最尊崇的那個人了。
行皇后冊封大禮那天,我本應去觀禮,可我不慎崴了腳,從筑蘭宮的臺階上摔了下去,直接磕破了額頭。
齊昭拋下一切急急忙忙來看我,看著我額上剛上完藥的傷口,說起當年我也是如此,跌下臺階,失去了腹中胎兒。
提及舊事時齊昭的眉頭緊鎖在一起,目光中也溢上了一縷悲楚。
那是我與他的第一個的孩子,也是我與他的最后一個孩子。
我同他也曾在深夜興致勃勃地替孩子取名,在畫紙上小心翼翼地描畫孩子的模樣。
齊昭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讓我安心歇息,封后大典就不必去了。
我垂下眼瞼謝了恩,在齊昭的準許下沒有起身行禮,只躺在床榻之上目送他離開。
沒過多久,封后大典的禮樂聲就漫過層層宮墻,傳進了我的耳朵里。
我怔怔聽了許久,最后忍不住掙扎著起身,走出了內殿。
周遭的宮人對著我行禮,復又垂下頭眼觀鼻鼻觀心地不敢說話,只安安靜靜盯著地面,仿佛要把磚地盯出一個洞。
我看著紅墻飛檐,聽著鼓樂喧天,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階前。
「娘娘當心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