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蘊拍著我的背,哄著我輕聲說這可叫不得,如今我已經是貴妃了。
是了,我是容貴妃,再不是將軍府里的二小姐了。
「青蘊,我想父親了,也想阿兄了。」我環抱著青蘊的腰,仰起頭看著她說。
房里的燭光映得青蘊臉頰瘦削,她沒說話,也不再一直催著我休息了,反而伸手攬住了我。
青蘊身上香香的,甚是好聞,我靠著青蘊,目光落在了被我放在不遠處的木盒上。
那是方其安送我的生辰禮,盒中的木人是方其安親手刻的,那是我的阿兄。
我的阿兄曾是京都里最耀眼奪目的少年將軍,他曾說我是他的掌中明珠,心中至寶,只要有他在,天王老子來了也欺負不了我。
可這些年來人事更改,他竟從未入夢過。
我疑心眾人都要忘了他們了,青蘊不敢提及,齊昭也不再說起,我的父兄會在時間的磋磨中變作史書中的寥寥幾筆。
我怕我也忘了他們,所以我在紙上無數次地描摹他們的模樣,生怕某一日我便記不清了。
可方其安看見了,于是他尋來了木材,悄悄把他看見過的,我阿兄的模樣刻了下來。
天知道我打開木盒時,眼淚差點就涌了出來。
「青蘊,這是我這些年收到的,最喜歡的賀禮了。」我安心靠在青蘊懷中,喃喃自語。
青蘊沒聽清我說了什麼,我又昏昏沉沉沒了力氣,鬧了一會兒,我就乖乖地躺下了,更是借著酒意一覺睡到了天亮。
我這人實在不適合飲酒,第二天起來時,我的腦子還隱隱作痛,只好躺在床上半瞇著眼叫了青蘊好幾聲,問她什麼時辰了,我是不是該起來梳妝,隨后去寧陽宮問安了。
「娘娘再睡會兒吧,皇后娘娘今兒一早被皇上下旨禁足抄經,娘娘不必去問安了。」
「禁足?」聽見青蘊的話,我頓時清醒了大半,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忙問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