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青蘊白日說的話,一時有些心不在焉。
齊昭雖沒有提及孟丹卿,可我還是看出了他也同樣神思不屬。
夜間我躺在他的臂彎中,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聲,一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第二日齊昭陪著我用了早膳,一桌子的菜,他只吃了幾口,平日里他最愛的樟茶鴨子更是一點都沒動,就連青蘊也發覺了異樣,等他走后,青蘊便小聲問我:「皇上這是怎麼了?」
我看向那道原封不動的樟茶鴨,隨口道:「皇后是蜀中人。」
賭了氣,鬧了別扭,就連自己最愛的川菜也不吃了。
這后宮是齊昭的后宮,他想去哪兒,就能去哪兒,去不了寧陽宮,他便接連宿在筑蘭宮,而孟丹卿也擰巴,就這麼一直告著病。
齊昭人在我這兒,心卻不在,我看著齊昭那張與平時并無不同的臉,心底竟無端地升起了一股煩躁。
我似乎厭倦了這樣的日子,卻又隱約覺得自己抓住了齊昭的一縷心意,想要放開,偏又有些舍不得。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五六日,直到在一夜屋外驚雷將我吵醒時,睡在我身側的齊昭人雖未清醒,胳膊卻緊緊摟住了我,呢喃著安慰道:
「卿卿莫怕,朕在。」
原來孟丹卿也怕驚雷聲。
原來齊昭已經忘了,我也是怕雷聲的。
我無聲轉身,離開了齊昭的懷抱。
屋外雷聲不知何時停了,外面下起了雨,最能安眠的雨聲,卻讓我一夜未眠。
因著我未能入睡,第二天早上起來難免憔悴,就連齊昭也看了出來,更主動提出要為我畫眉。
我坐在妝臺前,任他熟練地替我描眉,齊昭夸我這些年來容貌一如當初,他見了我,還能瞬間想起當年我與他馬場初見的場景。
那時阿兄將我帶去了馬場,我光顧著給阿兄叫好,一時不慎,扭頭直接撞在了齊昭的身上,和他就此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