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丹卿的聲音越來越低,我伸手替她縷好額前的一縷碎發,聽她囁嚅著說自己不但沒有庇佑孟氏,反而連累了母族,還不如一直裝病避寵,當個木頭皇后。
「你若一直稱病,把皇上推到了別處,自己失了寵愛,宮外的孟太傅與孟尚書就更心急了。」
孟丹卿咬了咬下唇,看向我的眼睛,正色道:「要是將他推到了別的宮里,我會心急,可他要是去找了你,我心里反而好受些。」
我看著她眸中的光,心底突然有些凄然,面上卻還是云淡風輕:「皇上最近食不下咽,眠不安寢,他心里念著你,所以我今天才會來,你若是真顧念我,就不要再裝病了。
我與孟丹卿在殿內促膝聊了許久,最后博得她展顏一笑,說自己明日就不再稱病,以后也不在宮里胡鬧了。
齊昭托我的事,我做成了。
我拽在手中的那點情分,也終是松開了。
日后他與孟丹卿舉案齊眉,我只在筑蘭宮當好我的容貴妃。
對著孟丹卿,我也遵循諾言,用她送我的琴,替她彈了一曲良宵引,我撫琴時,她便乖巧地伏在我膝上。
「以前我也學過琴,但后來我氣跑了許多老師,母親就再未讓我學琴了。」孟丹卿像一只收起了爪子的貓兒,聲音也輕輕巧巧的:「你彈琴這麼好聽,只怕京都里沒人比得過你了。
孟丹卿話音落地,我便失手彈錯了一個音,好在她并未察覺,我才能控制住表情,強笑著說自己只是略通琴藝罷了。
琴藝一絕的人從不是我,真正堪稱一絕的那人,十二歲時就曾一曲動京都,就連我的琴技,也是那人教的。
后來她嫁給了二皇子齊曄,我嫁給了太子齊昭,她成了我的皇嫂,閑暇時我也曾與她小聚,她便教我那曲我一直未能學會的瀟湘水云。
再后來先皇病重,齊昭主政,二皇子謀逆被誅,我求齊昭保全她的性命,齊昭應了我,她卻自焚于府中,連帶著自己四歲的孩子,一同殉了二皇子,化作了一捧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