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妃的臉色逐漸由白轉青,哭也哭不出聲音了。
等到齊昭松開手時,她就只能啞著嗓子去夠齊昭的衣擺,求他饒自己一命。
她說這些年她對齊昭的愛慕之心從不少于皇后,她說自己只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才會去害人,她還說仲玨年幼,不能沒有親生母親。
只是齊昭目光陰郁,再沒有看她一眼。
「將這個賤婦拖下去,杖斃。」齊昭的聲音如同那日淬了毒的暗箭,讓儀妃的本就微弱的聲音戛然而止。
儀妃松開了揪住齊昭衣擺的那只手,她轉過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要求我救救她,可我垂下了眼簾。
儀妃很快就被人拽住胳膊拖了出去,不多時,殿外就響起了一聲接一聲的,刑杖重重落在皮肉上的聲響。
起初還能聽見人的哭聲,后來幾杖下去,哭聲也就停了。
我坐在齊昭下首的位置,外面的刑杖響一聲,我的眼皮就跳一下,殿內嬪妃的臉色也白一分。
曾經的東宮美人里,儀妃是最嬌弱的,她是夕陽晚照時垂柳映在水中的倒影,風一吹,都能讓她驚動幾分。
原來這皇宮,真的會吃人。
我的眼皮不知跳動了多少下,殿外才進來了內侍,說人已經斷氣了。
齊昭聽見這話時,臉上仍舊沒有表情,只是擺了擺手,讓大家都退下。
「容貴妃留下。」齊昭的目光沒有看向我,卻唯獨留下了我。
我應了聲是,看著那些原本嬌艷此時卻花容失色的美人們接連退了出去。
她們出了殿門,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也響了起來,甚至有人出了門就直接嚇暈了過去。
來回稟的人說是儀妃的尸身還停在外面,死狀可怖,所以嚇暈了一個宮女。
齊昭說,讓出去的人都睜開眼好好看看,都看清楚些。
殺雞,無非是為了儆猴。
外面的人漸漸散盡了,齊昭才讓人拖走了儀妃的尸身,不許斂葬,只讓拋尸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