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是贏了,卻也輸得一塌糊涂。
齊昭派人將我送回了筑蘭宮,也派人將仲玨帶了回去。
我漠然轉身時,隱約聽見齊昭叫了我一聲云兒。
我疑心是自己聽錯了,腳步一頓,卻也沒有回應。
仲玨從備受矚目的大皇子變成了罪婦之子,保全了性命卻也被終生幽禁,外祖家亦被誅連。
而此事仍未平息,馬匹發瘋的事有了著落,刺客卻依然沒有線索,只要長街刺殺案一日未破,這座皇城就一日不會安寧。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與齊昭不歡而散的事不但沒有鬧得沸沸揚揚,他反而還在半月后下旨,不由分說地塞給了我掌管后宮的權利。
他或許是后悔了,或許是查明了,或許是想要補償我,亦或許只是因為后宮需要有一個人管著。
不過于我而言,都不重要了。
現在宮里人人自危,我雖然手握大權,卻實在沒什麼好管的,平日的小事都有方其安替我處理,我也不用費什麼心。
治病的湯藥一碗碗地送到我面前,我本就不愛喝藥,以前都是青蘊逼著我喝,現在沒人管著我了,我接過藥也不愿喝,只背著人將藥都倒進了花盆里。
藥湯換了又換,最后都逃不了被倒進花盆的宿命。
我的病就這樣一直拖著,從冬天拖到春天,不但沒見好,反而越來越重了。
11.
我本想就這麼拖著,可好巧不巧,我倒藥的事被方其安給發現了。
他這些日子一直在我耳邊絮叨,說太醫院開的方子不大頂用,我喝了這麼多湯藥,氣色卻還是不佳。
絮叨也就罷了,他今日竟然還悄聲躲在架子后面,將偷偷倒藥的我逮了個整著。
我端著空藥碗,一回頭,就看見方其安在架子后露出半個身子,正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看。
他一言不發地走過來拿走了我手中的藥碗,又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明明他一句話都沒說,卻讓我止不住地心虛,以至于午間我雖拿著書卷裝樣子,卻一個字也沒能看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