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昭要所有人都退下,要親自審問我,要我說實話。
如今我跪在鴻寧殿中,聽穩坐明堂的齊昭問我,知不知道我提審的那人是誰。
我仰頭看著面容憔悴,還強撐著帝王氣度的齊昭,突然想起沈如霜同我說過的那句,我不該見她。
那天我渾渾噩噩的,不明白她的話,如今我明白了。
只要她的身份被查清,只要我見了她,無論她有沒有告訴我那些舊事,都不重要了。
疑心一旦被種下,就會成為頸側利刃,隨時可以要了我的命。
既已生了疑,就不必彼此抓著那層粉飾太平的布了。
在威嚴的鴻寧殿內,我回答了齊昭的問題。
「知道。」我說:「是沈如霜。」
18.
我的回答,使得齊昭的臉色瞬間冷了下去。
「沈如霜和你說了什麼?」齊昭的身子微微前傾,冷肅問道。
「詔書真假,齊曄謀逆,先皇手書,皇子府失火,她都同臣妾說了。」
「你……」齊昭的胸膛正在快速地起伏著,似是未曾想到我會如此坦然地承認,才使得自己語氣微頓。
我若隱瞞,齊昭仍舊會懷疑。
我若坦然,齊昭和我,彼此都痛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