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中想的是什麼,沈如霜就告訴了臣妾什麼,所以皇上又打算如何?像當初處死沈如霜一樣,也殺了臣妾嗎?」我凄然一笑,接過齊昭的話,接著說道。
我也曾疑心沈如霜所說并非真話,可事到如今,孰真孰假,已不必再多言說。
我與齊昭的眼中,都像盛了破碎的冰。
自嫁給齊昭以來,我只同他爭執過兩次,一次是為了他疑心我害了孟丹卿,一次就是現在。
「你覺得,朕會殺了你?」齊昭被我問得一愣,再說話時,他的語氣中已經染上了幾分不可置信。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而我的沉默,也徹底刺痛了齊昭。
齊昭用沒有受傷的那只手撐著桌案,慢慢地站了起來,手指也直直地指向了我,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是朕的發妻,朕向來對你處處優容,你竟然疑心朕要殺你?」
「皇上忘了,臣妾是容貴妃。」
我早已,不是齊昭的妻了。
「云兒,你從前從不會這樣忤逆朕。」齊昭凝視著我,臉上逐漸浮現出一種愕然的,復雜的神色:「你是在恨朕嗎?因為一個沈如霜,你就狠上朕了嗎?」
我看著齊昭一步步走下臺階,他的腿傷比我嚴重許多,走起路來甚是吃力,可他還是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跪著,他站著,我平視前方時,正好看見他衣袍上金線繡成的龍紋,燦燦金色,華貴無匹。
齊昭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使得我被迫與他對視,他離得近了,我便愈發覺得他消瘦。
他指尖的溫度透過皮肉,涼得讓我心驚。
「你我成親十余年,朕可曾苛待過你?」
「未曾。」
父兄離世后,是齊昭一肩擋下了外界的風雨。
我話音剛落,齊昭就松開了鉗制住我下巴的那只手。
我隱約可瞧見他眼底的一絲光,只是我實在分不清,那是淚花,還是鴻寧殿里的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