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莊氏傾頹的那一刻開始,我與齊昭,就再不復當初了。
幸好,幸好那年南苑杏花紛揚,落在烏發之上,且作白頭。
所有的真相就這樣赤裸地攤開,讓人無處遁逃。
嚴知肅仍舊是不肯放過我,甚至再次進殿時也還在懇求齊昭,要將我下獄。
真是好一片忠君之心,只是齊昭累了,我也累了。
齊昭背對著我與嚴知肅,踉踉蹌蹌地走向了內殿。
在嚴知肅不依不饒地請旨聲中,齊昭疲累道:
「容貴妃私審死囚,擅調禁衛,著降為容妃,禁足筑蘭宮,非詔不得出。
語罷,齊昭便不再聽嚴知肅的勸告,不回頭地走進了內殿。
那年早春,我在暖融融的日光下撞進了齊昭懷中,如今深秋,齊昭一人踏進了那片陰影。
我望著齊昭的背影,挺直了脊背,又朝他離去的方向叩首行禮,我埋著頭,聽見自己說:
「臣妾,謝皇上隆恩。」
19.
來時晚霞如錦,去時星斗漫天。
我先嚴知肅一步跨出了鴻寧殿,殿外早已掌起了燈,燈籠被風一吹,便輕輕晃動了起來。
「娘娘好本事,多年前能讓皇上執意留您做太子妃,多年后還能得皇上圣寵,只是降了位分,不知娘娘日后還會有什麼手段,引得皇上解了娘娘的禁足?」
夜里風涼,我扭頭看向了身旁這個年近五十,為了齊昭費盡心血的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