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個好人,或者說,是那個時候唯一愿意幫我的人。
我所在的高中把排球作為體育特色。
體育課打排球沒人愿意和我組隊練習,等到了考試的時候,體育老師組織我們和隔壁班比賽,卻挑了我上場。
結果當然是輸了,大姐大很不高興,拿球朝我砸過來:「廢物一個!」
我被砸了一個踉蹌,旁邊的同學卻狗腿地鼓掌:「砸的真準!」
我擦了擦臉上的泥轉身離開,大姐大不滿我的態度,舉起手朝我的臉扇過來,「你不是很厲害嗎,不是作文寫得好嗎?你裝什麼白蓮花!」
我閉上眼睛,等待疼痛和恥笑。
可她的手沒有落下來。
小時候趁家長上班,沈堯會偷偷喊上我去她家看偶像劇,一邊吃她媽媽包的餃子,一邊對男主角英雄救美的行為發花癡。
她喜歡這種橋段,而我心中毫無波瀾。
沈堯說可能是因為我共情能力弱了點,等我自己遇見的時候就懂了。
我那時不信的。
可當穿著球衣的少年擋在我身前,一手握住霸凌者的手腕時,我忽然想起了那些動人場景,連背景音樂都變得清晰。
他手臂上的經絡蜿蜒,如閃電般刺中我的心臟。
「過分了吧。」他說。
「董哲寧,我們班的事和你有什麼關系!?」
少年顛顛手里的籃球,回頭笑著喊了遠處打球的言頌一聲:「言哥,過來一下唄?」
大姐大頓時如驚弓之鳥一樣掙開了他的手,狠狠瞪我一眼后離開了。
我愣在原地無法動彈,董哲寧回身沖我微微點頭,嘴角的笑意淺了些,什麼都沒說就回到了球場。
幾天后,我在放學路上截住了董哲寧,我躲在拐角陰影處攔他,他有些詫異,但還是下車和我一起躲進了角落里。
我根本不敢看他,卻也怕他不耐煩,幾乎是閉著眼睛背出了在心里演練了無數次的臺詞:「那天謝謝你幫忙,請你吃炸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