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幾乎是閉氣在說話,我有一瞬懷疑他學會了腹語。
「不能。我能洗干凈。」
這是窮人最后的倔強。
「那你能不能把它放在后備廂里?」
我兜緊了那團東西,
「不能。如果它漏出來了,我付不起洗車費。」
這車可是法拉利!
本就破敗的家庭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終于,在即將有第四個人吐出來之前,車開進了顧淮家的地庫。
他住在有名的富人區,獨棟別墅。
我再一次感慨金錢的好處,至少我不用和一個半果男在電梯里被人圍觀。
6.
但是突然走進逼仄的電梯里,方才一直被我忽視的男人突然就變得極有存在感。
他的膚色冷白,線條匯聚在腰腹上,人魚線不深不淺,每一處肌理都恰到好處。
有什麼東西從鼻間滴落,老「痰」酸菜味的白 T 上多了兩道鮮艷的紅痕。
這大概……是我心頭的血淚吧。
我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這個我也會洗干凈的。」
身邊的人似乎勾了唇角。
再等我看過去,又仿佛是我的錯覺。
他的聲音帶著涼意,仿佛飄溢在夜風中的薄荷:
「洗完就趕緊走。」
切,走就走,誰稀罕留你這。
除了有錢,簡直就是個沒點人氣的巨型棺材!
7.
我走成了嗎?
那必然沒有。
我這輩子都沒有這樣精心洗滌過一個東西,即使是我本人也不例外。
那件白 T 終于回歸了他的本來面目,一如嶄新。
我站在飄揚的白 T 下欣慰得仿佛剛剛產子的孕婦,但我從顧淮毫不掩飾的目光里看出他余生都不會再碰這玩意哪怕一秒。
我正準備告辭,就見顧淮掏出一個大袋子,拉開豪華三開門冰箱,「DuangDuang」地往里放東西。
「你在干嗎?」我忍不住好奇。
「扔東西。」有錢人就是言簡意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