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原是為防周舒瓷反咬一口偷錄的,怕多生事端,放完后我果斷地點了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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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疆最終還是被警察勸走了。人群散去,周舒瓷她媽也沒臉繼續待下去,漲紅著臉羞憤地回了家。
她壞我名聲在先,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總不過分吧。
我撐著傘,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最后還是我媽怕我感冒,把我叫進了屋里。
宋楓眠在我離開 A 市的那天晚上加了我的微信,這幾天偶爾會給我發幾條信息分享他的日常。
高嶺之花走下去神壇,倒有了那麼幾分生動的煙火氣。
翻出他的聊天對話框,我第一次主動找他。
「能幫我把行李都寄回家嗎?運費到付就好,麻煩你了。」
隔了很長一會兒,宋楓眠回復我,「好,地址。」
發過地址后,沒等來行李卻等來了要給我寄行李的人。
春天是很治愈的季節,連迎面吹來的風都是甜的。
我踩在河畔那棵大槐樹粗粗的樹杈上摘槐花時,從斑駁的樹縫中看到了緩緩走來的宋楓眠。
他穿了一件鐵灰色的風衣,衣擺被風吹得晃啊晃的,在我心底蕩漾起細小的漣漪。
撥開擋在前面的樹枝,我扯著嗓子喚他:「喂~宋楓眠!」
宋楓眠左右張望了一下,沒有找到我人。我索性拽著樹枝坐在了樹杈上,晃著腿好整以暇地看他。
臨晚的暖陽在他身上撒下一層淡淡的金粉,他筆挺地站在青石板路上,兩側是古香古色的農村自建樓。像是一幅絕美的江南油畫。
因為我的晃動,有些許槐花自樹上脫落,宋楓眠搜尋的目光望了過來。
我嬉笑著問他:「你怎麼來了?」
宋楓眠有片刻的慌神,幾分鐘后才悶悶地回我:「找你。」
樹葉重疊,花香四溢。我坐在樹上,他立于樹下,隔著綠色的葉,白色的花遙遙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