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不了了。」
沈異他說治不了了。
說完,他就獨自離開了,冬日的寒風冷得出奇,暖色路燈下他的背影卻孤單得像是隨時可以離開,風吹落了樹葉,落了他一身。
謝夭夭愣了很久,堅定地跟了上去。
她想,沈異才十八歲啊。
上課的時候沈異還是在看書寫東西,只是整個人比之前更冷了,仿佛緊緊地兜住了悲傷的河流留在肚子里,不讓任何人注意到他的難堪和悲傷。
周圍的世界還是那麼熱鬧,打情罵俏的,笑著約周末的,討論題目的,說老師壞話的。
只是熱鬧不屬于他,只有他一個人游離在世界之外,沒有溫度。
一只溫熱的手突然伸過來,在課桌下握住了沈異的手,遞給了他一張紙條。
「下課后,我陪你去醫院好嗎?」
沈異沒有回答,過了一會他的手里又有一張紙條。
「我不想你一個人。」
沈異依舊沒有回答。
謝夭夭也不惱,下課后去廁所堵他。
「沈異,讓我陪著你,無論任何事。」
樓梯間里,沈異背對著謝夭夭停住了腳步,再一次紅了眼。
別人都說,他是個禍害,克死媽媽,又禍害了爸爸,曾經他不信,可是如今親人一個接一個離開,他不得不信自己也許是煞星。
而但凡讓謝夭夭有一點危險的事,他都不愿意去做。
「不用了。」
沈異的聲音哽咽。
「不要推開我……沈異。」
沈異轉過身微微笑著,眼前的女孩子明媚又動人,可是他已下定決心要推開她。
他的世界,就不該出現光亮,他不能讓光亮折損于他。
他要讓她好好地活著,如清風朗月,如日月星辰,而不是因為他有一丁點受傷害的可能。
「謝夭夭,別自作多情了。」
還沒等謝夭夭反應過來,沈異就離開了,他的座位也遠離了謝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