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策垂下眼來看我,喉結滾了滾:「是迷迭,嶺南奇花異草有很多。」
因為距離有些近,他說話的熱氣灑在我的臉上,我看著他耳后攀上的一抹紅痕,忍不住笑道:「顧景策,你好像很容易耳紅。」
他側過臉去,卻發現這樣更讓我看清他的耳朵,才轉回來,惱羞成怒地把我的頭往他脖頸里一按,咬牙切齒地喊我的名字,難得的全名:「李卿卿。不許看。」
停頓了半晌,又低啞地補充上:「不是容易害羞。」
「只是對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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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策不知哪尋來一個女尸,身形極像我,臉已經看不明晰了,索性給她換上我的衣服,我脫下我腕上為了遮擋疤痕的琉璃手釧順手給她套上,顧景策再把她往死人堆里一扔,權當是李卿卿已經死在這場小亂里。
這場亂動其實平息得挺快,顧景策說,趙珩未必不知道那日會有行刺,只是提前做好部署引蛇出洞,把那幫子亂臣賊子趁機都一網打盡罷了。我嘆道,果然是帝王啊。
因而這幾日城中搜查都格外嚴密一些,本不是什麼特別大的動亂,趙珩卻下令封鎖城門水路,說是尋查逃犯。
想來我那日也在承天門下的事情他已經知曉,心里暗暗想恐怕他也期盼我死在那。
我難得悵然一會,卻被顧景策彈了腦門,我瞪了他一眼,他卻笑著把手藏在背后。
顧景策說:「你猜我帶了什麼?」
我歪著頭要去看,卻被他的大手擋住額頭,他才拿出來,原是一枚狐貍面具,朱紅霞粉的顏色,他眉挑起來一點,問道:「像不像你?」
他低笑道:「一只小狐貍。」
我瞪起眼睛說哪里像。
顧景策俯下身,把那只面具往我臉上比劃了下,眼睛卻是看著我的:「還差眼尾一粒小痣,就像了。」
我和他對視著,不知怎麼燙得移過頭去,我說:「這面具用來做什麼?」
「明晚就是花燈節了,城里再封不住,等到夜半時,就可以離開上京了。」
因著抓捕逃犯,城內外禁止出入已經數日,花燈節是大宣夏末的大節日,出行男女都要戴上半枚面具的,上京城的風波都會被這場盛大的節日給安撫,連同有些散亂的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