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空氣都靜止了。
風淮的臉色比月瑤還難看,但他只是垂著眼沒有動作,反而是月瑤一邊靈敏地往后一跳,一邊順手推了他一把。
我接住被推得一個踉蹌的風淮,月瑤拍灰的手快出殘影,滿臉寫著「我臟了」。
她任性慣了,此時又不痛快,嘴上比平時更不饒人:「南星哥哥你扶她干什麼,她又不是站不穩,你離他遠一點!她這人晦氣得很,生來就不吉利,甚至克死了……」
「縣主慎言!」我厲聲打斷她,接著望向風淮。
只見他垂下眼眸,神色不明,然而臉上泛起了不正常的薄紅,看上去柔弱可欺。
月瑤卻什麼都沒意識到,她很委屈:「你怎麼可以吼我啊!」
這丫頭是長公主和凌相爺的獨女,雖只封了個縣主,在宮中地位卻高得很。周邊的女眷們都站在月瑤身后,沒一個敢插話,如此對比,風淮就更顯得勢單力薄。
月瑤很不好對付,軟硬不吃,但我有一個絕招兒——她很怕我生氣。
于是我冷下臉,佯裝發怒,冷冷敷衍幾句就帶著風淮離開。
風淮看了我一會兒:「原來方才是裝的。」
我懵了一下:「什麼?」
「還以為你真為她說我那句生氣了。」
這句話不太好接,于是我從車座邊上翻出包甜蜜餞兒遞過去:「看這陣勢,今個兒一上午不好捱吧?」
「算不上。」他接過,卻不吃,只是放在一邊。
風淮聲音輕輕:「習慣了。」
雖然「憐香惜玉」這個詞兒用在這兒不太對,但此時,我還真對他生出一股子憐惜來。
「你這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有風吹開馬車的布簾,陽光落在風淮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