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輕搖,他面色沉靜,「宮墻深深,人心吊詭,后宮為了爭寵手段紛繁,當年母妃身邊幾無可信之人,自保已是乏力。」
他一停,笑里有幾分嘲諷:「我若是皇子,哪兒活得下來。」
這我倒是沒想過。
可皇家的險處,我也是知道幾分的。
我有些懊惱,原本只是想隨便轉移一下話題,但這一轉,好像轉到他的傷心處了。
「對了,應該沒那麼巧,我睜開眼前你剛過來吧?」我嘗試著再一次轉移話題,「你在這兒守了我多久?我的身子出了什麼問題嗎?」
「你……」他欲言又止。
「怎麼?」我看他表情不對,便開始猜,「我要死了?絕癥?」
風淮先是一驚,接著不可置信地看我一眼,再是被氣笑了似的,站起來要說些什麼。但就在站起來那一瞬間,他好像忽然想到什麼,又沉默下來。
我就這麼看著他面上的表情瞬息萬變,然后聽見他莫名低下的聲音。
他說:「沒關系,治得好。」
說完,風淮便離開了。
而我摸不著頭腦,暈乎半天,又睡過去。
13.
這段日子,我精神更不好了,從前重傷都沒這麼混沌過,也不曉得是不是京城克我。
近來稍有些好消息,雖然我那幾個兄弟依然恨我,我也還是只能在暗里幫他們。
但或許是風向變了,那幾個被流放的終于被宣布誤判,朝廷還了他們清白,阿武尋到良醫治好了腿,老梁也終于不用再在碼頭賣苦力,他們進了家鏢局。
只是后來某天,我暗暗跟蹤,看見那家鏢局的話事人是曾經見過的小暗衛。說不上來什麼心情,總歸是意外的,可是仔細想想,這一切好像也不是無跡可尋。
等再回到府里,看見風淮,我心里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