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這些是什麼人,能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里,總不會是來給蕭自幽請安的。
窗外月華如練,好半晌我才適應了這種黑暗,屋頂細碎的腳步聲也漸漸遠去了。
【皇——】
然而我剛說出一個字,嘴巴就被蕭自幽捂住了,他拽過我躲在屏風后。黑暗中視物不清,蕭自幽靠得極近,龍涎香的氣息瞬間將我籠罩其中。
他沒發出半點聲音,還騰出一只手拍了拍我的頭,讓我看窗外。
我沒顧得上看——
他離我太近了。
他平日里坐在那里批個奏折都能讓我心神不定,更何況是眼下這副場景呢?
這資質平庸的花架子莫不是太看得起我了一點。
07
我隨爹爹兄長從軍營回來的那天,是個暮春時節里難得的好天氣。
之前我告訴皇帝陛下皇城被叛軍占領時他顯得并不在意,甚至還反問我:【你知道叛軍是什麼意思麼?】
我很不服氣。
但那天回去后看到的景象卻和我離開前的完全不一樣。
倒是和爹爹離開前相差無幾,人我認不出,但熱鬧安寧的氣氛差不離,甚至還因為剛打了勝仗而顯得更喜氣洋洋些。
我爹說,東周皇帝是個無恥的,早幾年前便暗地里買通了宮里一個姓秦的貴人,如今趁我們和西齊打得不可開交時趁虛而入,與秦貴人里應外合,這才導致了皇城的這場浩劫。
南夷當時雖大敗西齊,卻在戰爭中傷亡慘重,若是皇城淪陷,怕是再多十萬人馬也奪不回來,那南夷的命數便盡了。
多虧了德妃娘娘和其胞弟帶兵抵抗及時,才沒讓皇城徹底淪為他人的地盤。
然而令人痛心的一點是,德妃娘娘的胞弟被探子暗殺了,尸身在城樓前掛了一夜。
我爹還說,德妃娘娘是南夷的恩人,理應受千人敬仰萬人朝拜,又受了這麼大的刺激,圣上已經下旨,待皇后娘娘葬入皇室陵園,三年國喪期滿后,便冊封她為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