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嘉禾忙跑過去扶住大舅,揭開衣服一看,腹部有個幾乎被刺穿的傷口,血正從傷口汨汨流出來。
「大舅!這……我趕緊給你包扎!」
「沒事、沒事。」
大舅若無其事地推開他。
「這點傷沒事,多吃幾片肉就好了。」
「你……你說啥?」年嘉禾呆住。
什麼叫多吃幾片肉就好了?
「我得趕緊領人去抓穰川,要讓這畜生跑了,他一準會去投靠那伙偷尸賊,搞不好甚至去找山里的粵匪——要是他把咱這有肉的事告訴了那群閻王,可就出大事了!嘉禾啊,你……你先去幫我安撫下叔媽,就說我會把我家那份分她一些。
說完,大舅便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年嘉禾呆在原地,怔怔看著大舅灑落了一地的血漬,陽光照在上面,他只覺得那些血異乎尋常的濃稠與灰澀。
他搖了搖頭,回身掃一眼,圍觀的人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但他在人群中赫然發現了豐登的身影,急忙快步走過去。
「豐登,你又在這湊什麼熱鬧?你手指的傷呢?給我看看。」
豐登大喇喇笑了笑。
「那點小傷算什麼事,哥,你看!」
年嘉禾抓住豐登遞過來的手,仔細一看,那天被切得幾乎肉斷皮連的拇指,竟真的已經恢復了。
「你、你這是……你找誰接的?」
「沒找郎中!」
豐登擺擺手,又神秘兮兮湊過來。
「大舅都發現了,難道你還沒發現嗎,哥?」
「發現什麼?」
「這肉啊,不得了,吃了不得了!搞不好真是仙肉,吃了真能長生不老!」
「……」
豐登笑瞇瞇地走遠了,年嘉禾又在原地怔愣了半天才回神。
他有些魂不守舍地走回二舅奶屋,向躺在床上的二舅奶轉告了大舅的話,二舅奶一邊抽泣,一邊抿著干癟的嘴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