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御駕親征前,我向神佛祈禱一夜。
彼時他把玩著我的頭發,興致盎然地問:「在求什麼?」
我說:「求你死在戰場上。」
屋內宮女嚇得將手中的水盆跌在地上。
他盯了我許久,低沉一聲笑。
修長的指尖慢慢撫上我的臉:「裊裊,求神佛不如求我。」
1.
我認識郁孤臺時,他還不是皇帝。
我陪著他從一介布衣走到登閣拜相,結果他轉身另娶他人。
他迎娶江映月那天,我剛替他殺完朝堂中的政敵。
當我鮮血淋漓地逃回府邸時,迎接我的,是滿眼的紅。
他洞房花燭,我疼痛刺骨。
在床上不生不死地躺了幾天后,沒等來他,只等來大夫。
大夫看了我的傷勢,微微嘆氣:「姑娘這身子骨,怕是廢了。」
休養了很久,我才勉強能下床。
我偷偷見了江映月。
這個丫鬟們口中溫婉寬厚的主母夫人。
她比想象中的還要美,盡態極妍,笑語晏晏如秋花動人。
郁孤臺正含笑替她畫眉。
她看見了我,挑眉問郁孤臺:「阿臺,她是誰啊?」
我是誰啊?
不是妾,不是奴婢,也不是郁孤臺的親眷。
小廝侍女們私下不知道怎麼稱呼我,只是說「那個女人」
我不在意。
我曾驕傲地和他們說:「我遲早會嫁給郁孤臺的。」
我那時候,可真蠢啊。
郁孤臺淡淡看了我一眼:「以前的手下,在府中榮養。」
江映月嬌嗔一聲:「嚇我一跳,還以為是你的妾室。」
「從來都只有你一個,哪里有別人。」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
我明顯看見了那眼神中含著的威脅。
我是替他殺了很多人,也為他擋過很多刀。
可我從沒以他的殺手或暗衛自居,也沒要過一份功勞。
我做這些,都是因為我以為他會娶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