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那天我灰溜溜地回到院子里。
風刮過來,空蕩蕩的。
我很想找人說話,可景衍去城外寺廟了。
景衍是我在京城唯一的朋友。盡管他是以除鬼的名義來到我身邊的。
我替郁孤臺殺的人太多了,他們死時面目猙獰的樣子一直印在我心里。
我很怕鬼。
一直都怕的。
以前每晚,郁孤臺都看著我入睡。
做噩夢時,我會意識不清地掙扎、大喊。
這時郁孤臺睜開熬紅的雙眼,強勢地摟住我。
「裊裊,我在呢,裊裊。」
他將我按在胸口,我能聽見他的心跳,逐漸冷靜下來。
「膽小鬼。」
他總愛笑話我。
他一笑,右眼角處的紅痣尤為明顯,瀲滟動人。
我安下心來,抱著他入睡。
多好。那個時候他還是我一個人的。
后來,郁孤臺在朝中聲名鵲起。
人也變忙,幾旬幾旬不回府。
我曾央求他帶著我,不論去哪。
郁孤臺請來了景衍。
他是有名的少年神僧,年紀輕輕便禪悟佛道。
他每晚都會敲木魚,直至我入睡。
我坐在院子里,秋風蕭瑟,吹得頭疼。
壺里的茶是涼的,凳子上有灰。
我慢慢地喝著,涼意深入骨髓。
門口人影晃動。
郁孤臺,他來了。
對,我知道,他肯定會向我解釋的。
他是愛我的。
要不然他不會挨了二師姐四十長鞭,只為帶我下山。
不會在每次我做完任務受傷后,幫我上藥時心疼到不敢下手。
不會一字一句珍重承諾我,要讓我像大師姐那樣,風風光光穿上嫁衣。
對,他怎麼可能不愛我。
我極力說服自己,甚至故意垂眼,不想去看他面若冰霜的臉。
「你老實一點,我保你安穩到老。」
我心頭一跳。
什麼意思?
郁孤臺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輕輕哼笑了下:「不要祈求不該要的。」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