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琢磨著以我們現在這樣的關系,他很難聽進我的話,就一門心思在怎麼和江望星打好關系上。我纏著他讓他給我補習數學,結果補習著補習著,關系更差了。
我不氣餒,堅持每天校車上都要坐在他的旁邊。由于學業愈發繁忙,蘭城一中早上會有免費的校車接送學生。我和江望星都會坐,因為我倆都一樣的窮。
江望星永遠坐最后一排,身邊的位置永遠空著,即使邊上很多學生都因為沒座位站著,也不敢在他邊上坐下。
我以為是因為學神不可高攀的緣故,后來才知道,他們疏遠江望星還有一個原因。
這一次,我堅持著占據他旁邊的位置。
江望星側臉看著窗外,疏離地戴著耳機聽歌,在校車上的他格外陌生而漠然,看著窗外的景色兜兜轉轉,像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結局,卻不得不按著軌跡走下去。
這時候的他從來不和我講話。我竟然也不敢打擾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一年時間在一眨眼就過去了,不知不覺已經高二,像是蒼白的書頁被風飛速吹動,快到根本留不下痕跡。
終有一天,我鼓起勇氣問他:「江望星,你聽的什麼歌?」
江望星安靜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了。
他才轉過頭來,聲音很淡:「全國統一高等學校招生英語聽力。」
他解下了一只耳機給我,我冷靜地看著他捏著一只耳機的蒼白指尖,久違的被高考英語支配的恐懼涌上心頭。
就,突然不是很想接過了。
江望星沒等到我的回應,作勢要收回手,我連忙按住,擦過他的指尖取走耳機,吐了口氣戴上,卻愣了一下,溫柔的男聲從耳機里傳出,歌詞正唱到:「怎麼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他騙我,哪里的高考英語聽力,這明明是陳奕迅的《富士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