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今年各地官員花錢買官的名單,我只能憑記憶默出大致,你帶回去給他。」太子妃為我戴上一只手鐲,輕聲附耳說道。
我點頭:「嗯。」
這幾個月,太子黨的幾名官員落馬,夜里我還曾見過太子秘密到訪王府,四王爺演技令人叫絕,若不是我身處此局,恐怕也會像太子一樣被蒙在鼓里。
酒勁上頭,我忍下一聲酒嗝,輕聲問太子妃:「事成之后,你們打算怎麼辦?」
太子妃沉默了,我便明白,避而不答,就是回答。現在想想,可能四王爺奪權也有太子妃的原因在吧。
我相信太子妃知曉我也喜歡四王爺,但她不想讓我難堪,我們兩個就這樣維持著薄冰一樣的和諧。她其實沒有必要顧忌我的感受,畢竟在這場感情的博弈里她是贏家。
我沒法去妒忌,憎恨他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走在出宮的路上,彩云要為我撐傘,我沒讓。
28
過往種種,如今如走馬燈一樣重現在我眼前。
從我嫁過來的那個晚上,四王爺醉酒將我撲倒在床,嘴里說錯了。那是一切的開端。
我那些日子總在想,為何四王爺會說錯了這兩個字,父皇已經告知大遼要嫁過來的不是長寧,是我。
后來入宮,太子提起我頭上的鈴蘭發簪,我記憶角落里關于四王爺跟太子妃的對視被我回想起來。那支發簪是梳洗時丫鬟在四王爺賞賜的首飾里拿的,我看著漂亮,就選了它。
四王爺為何要將那支發簪放到我的首飾盒里?
我可憐自己,低笑出聲。
他是故意的,故意讓太子妃看見那支發簪也可以戴到別人頭上。太子妃要忘記的,他偏偏不讓。
所以他才會說那句錯了,不是嫁錯了公主,但確確實實也是嫁錯了人。
再想到那花環,我仿佛被這蒼茫大雪洗干凈了眼睛大腦,一切都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