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猶疑,月橋作勢要收回手,「不過,你不去就罷了。」
我心頭一急,趕緊攥住他那根逗貍奴似的手指,倏爾像被火燙了似的放開。
月橋含笑俯身看我,被我攥過的手指在我額上輕點一下:「那便定好了,今年上元節,我帶你出宮去。」
我作手勢問他,上元節宮中慶典怎麼辦。
月橋說:「便缺席一次,也沒什麼要緊。」
上元節那天,京城又是一場小雪。車轍碾雪成泥,在路上拖出道道灰痕。
月橋帶我去了京城最雅致的酒樓,憑欄遠眺可觀太湖,四壁上滿是文人墨客揮毫而就的手跡。
有喝多了的詩人湊上前來向我勸酒,被月橋擋了回去,他暗暗拉了一下我的手,俯身到我耳側問:「若是不習慣,我帶你去透透氣。」
雅間由珠簾隔開內外兩個天地,里頭酒香熏然,少年們縱酒放歌,而外頭卻一片清幽,仿佛隔著一層去看他們的熱鬧。月映軒窗,雪落太湖,我們從酒樓上頭一眼望出去,長安不夜城燈火連天,月橋臉上因酒浮出淡淡緋色,手指勾連著我的,大概是意識朦朧,忘記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