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月橋說:「我想送你走。」
「去云南,不再留在宮里了。」
月橋的考量比我的要多。他說,此次行刺不成,皇貴妃那邊已有了魚死網破的架勢,宮中必不太平,我留在這里,恐怕要受到牽連。
我比劃手勢,告訴他我不怕,我是他的命官,就是要為他消災解難的。
「但是我怕。」月橋攥住我的手,手指滑進我的指縫,仿若十指相扣。「就是因為你的命數與我相合,留在我身邊是為了為我擋去災禍,我才害怕。」
「你沒醒來這些天,我一直在想,若是你因為我死了,那該怎麼辦。
我說,我不想要他的虧欠。
「就去一會兒。」他握著我的手放在他臉側,眼神繾綣又憂愁,「宮里的事我會盡早處理好,等一切太平,我親自去云南接你回來,好不好?」
我知道他為何要我去云南,那里地處偏壤,與宮中之事一向離得遠。云南王是出了名的閑云野鶴,云南王世子從前在帝學時又與月橋交好,我去那里,是月橋能想得到的最穩妥去處。
「云南好啊,有雪山有靜湖,就當為我去看一看那里的美景,回來后一一說與我聽。」月橋輕聲說。
云南是好,沒有紛爭,沒有勾心斗角,可那里千般萬般好,卻沒有月橋。
月橋心意已定,我只好去求師傅,她說過命官不可出宮的。果然,師傅初聞這一打算后也不同意,但沒過幾天,不知月橋如何斡旋,師傅那邊竟松了口,說我去云南也未嘗不可。
我不解,他們卻仿佛定了心要送我走。宮里要生變了,他們都這麼說,卻不許我留在這里陪著。
啟程去云南的前一天,月橋帶我進了凝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