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聽一句,都為月橋憂心一分,人情冷暖、權謀無情,我的月橋只十六歲,卻都嘗盡了。
我也想過向宮外送信,但儲君那邊清楚我與月橋關系,時時派人監視,探聽月橋的事已屬不易,要送出消息更是如登天一般難。只有一次,信客竟給我捎來一封信,是月橋送來的。我這才知道,原來即使身處宮外,他也在時時關心著占星臺的消息。
月橋的筆跡一如往常行云流水,卻少了幾分在東宮時的遒勁鋒芒。信里,月橋不提自己境遇,只問我在宮中如何,是否受到儲君刁難。
「如此一來,你我二人便不是消災與受惠的關系,你不再做我的命官,即使入不了凝云殿,我也盼著再避過這兩年鋒芒,消去儲君戒心,到時再將你迎入恭親王府。」
我看著紙上熟悉的字跡,心里也說不上多悲切,雙眸卻像泉眼似的不停涌出眼淚,掉在紙上,洇開筆墨。
我想月橋也不是一點壯志未酬的遺憾都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