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欠我的因。
為我走全這條以身除魔的路,是他還我的果。
身死魂消的那個人,原本該是我。
而歲搖,被那冥湮帶走百年,受盡折磨,被蒼黎找到時,本就是將死之軀。
我的心給她,不過是吊著命。
待蒼黎除魔事了,她就利用我的心和自己的神體,救回那些被害的神仙。
說到這里,司命又嘆:「他是多怕你心中留愧啊,連這一層都想到了。」
我木著一張臉聽著,心緒沒什麼起伏。
我語氣平靜,沒什麼所謂道:「啊,既然我這條命是蒼黎換下的,那我勉強繼續活著吧。
司命看著我面無表情的臉,嘆了口氣說:「你這無心無情的樣子也挺好,這麼大的事知道了也沒什麼崩潰的跡象。」
我沒接他的話茬,天邊星辰漸隱。
我站起身向他告別,「天亮了,我要繼續上路游歷三界。」
這一次出發,我不再漫無目的游蕩。
南極冰島、東山永夜、黃泉彼岸……我一個人走遍,蒼黎曾經說要帶我去看的風景。
我發現自己對他的印象,越來越模糊。
好像已經,漸漸想不起這人的臉。
我開始重游他曾經帶我走過的地方。
又過去了一百年?
兩百年?
游歷人間太久,幾乎不知歲月。
只是某一日,半夜從山野之間醒來,看見遠處蒼山負雪,明燭天南。
驚覺人間,又過了一年。
麻木空蕩了許多年的心口,突然之間就窒痛不已。
在這冰冷冷的天氣下,身體里反而騰起一股快要把人蒸發的灼燒感。
我用手觸摸疼痛來源,一下一下。
是心臟跳動的聲音。
幾百年了,我早已習慣情緒沉寂麻木的感覺。
卻不想還能有一天,長出一顆新的心臟。
我想起自己曾在神書上看過,極炎地心,可用以補神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