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小娘便偷偷地教我識字、讀書,我一手簪花小篆得了她的真傳,寫得極好。
娘死后,我靠替人寫信抄書,攢到十五歲,才攢夠了十兩銀子,剛好夠我和小桃的贖身銀。
誰承想,我興沖沖地拿著那十兩銀子去找春媽媽,她卻瞇著眼朝我冷笑,毒蛇般的目光在我身上梭巡了半天,最后咬牙切齒地說:
「當初老娘可是花了大價錢買下你娘,誰知那賤蹄子還沒接客就大了肚子,生了你這麼個小雜種。好不容易等養好了身子,你娘卻拿了喬,說什麼只賣藝不賣身,可笑!」
「若不是看在富商包了你娘的份上,我早把你娘倆賣了!」
「我就是想不明白,你娘的樣貌,在上京城里,那也是一頂一地好,怎會生了你這麼個丑八怪?怕是隨了你那便宜爹吧!」
「或許……」春媽媽摸著自己涂了厚厚蔻丹的指甲,臃腫的老臉浮起一絲獰笑,「再養養就長開了,沒準兒就好看了。要贖身,就再準備五十兩,哦,不,一百兩,加上小桃,二百兩。」
「拿不出來,夏歸節你和小桃就給我拾掇干凈,接客去。再丑的黃花閨女,初夜總能賣上個好價錢。」
我幾乎咬碎了后槽牙,才將心頭那股怒火壓了下去。
自此,我便當沒了贖身這事,開始找機會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