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父無母,被狠心的親戚賣到青樓,身世比我還可憐。至少,我還有娘。
我看著她越發舒展、清秀的五官,心底卻隱隱地有些擔憂。
這丫頭長得越來越好看了,可在這青樓里,美貌只能帶來災難。
小桃告訴我,今日又有上京城里來的貴客,要大擺筵席,連賀數日。
我當然知道,從早上到現在,我忙得連口水都沒喝上。
小桃眉開眼笑地說,晚上下值回來會給我捎份禮物。
往日里她總愛給我偷偷地帶些宴席里的小茶點,我已見怪不怪了。
我笑著拍了拍她肩膀,她就像只出籠的小鳥飛快地跑遠了。
我啞聲地失笑,這孩子!
掌燈時分,前院歌舞絲竹,其樂融融,溫柔鄉里一片醉生夢死。
下了值,我到柴房去送飯。一推門,那男子竟醒著,正抬頭看著窗外的月亮。
盈盈月華如水,模糊了他凌厲的下頜線,粗鄙的布衫也掩蓋不住他的風華。
聽到動靜,他也沒回頭。
我將飯菜一一地擺好,招呼他來吃飯。
他不為所動,徒留我一個孤傲冷絕的背影。
「既然不想死了,何苦惺惺作態?吃飯才是人生頭等大事,有什麼事,吃飽飯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