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猜到他要去上京。
上京距離此地千里之遙,這世道并不太平,兇匪、山賊多有出沒。
我和小桃都是弱質女流,從未出過遠門,眼下當然要抱緊趙重光這條大腿。
等等!」
看他扯起韁繩掉轉馬頭,當真要走時,我「噌」地一下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死死地拉住他的衣袖。
「我和小桃連馬車都不會趕,這一路山長水遠、兇險重重,我們焉能平安地到達?」
「我們舉目無親,去哪里都可以,不知能否跟著公子,一路也好有個照應?」我懇求道。
我哪看不出,他們一路馬不停蹄,定是有急事,若帶上我和小桃,不光拖慢了行程,還平白地增了風險。
可我顧不上這麼多了,不跟著他們,我和小桃不知何時才能平安地到達上京了。
趙重光聞言收緊了手中韁繩,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低沉的聲線多了幾分清冷:「男女有別,這一路恐有不便。」
「就此別過,姑娘珍重!」他一字一句地啟唇,話里全是拒人千里的冷淡。
日頭初升,朝暉濯濯,美景如斯,我卻氣得跳腳。
「姓趙的,別忘了你半死不活的時候,是誰為你請郎中,又是誰為你送飯、喂藥?你如今見死不救,簡直忘恩負義!」
他的一個手下,喚十九的,立馬上前厲聲道:「姑娘休得無禮!」
這就叫無禮了?我還能更無禮一些。
腦中靈光一閃,我猛地將指甲狠狠地掐入掌中,疼得我當即淚盈滿眶。
我裝出一副嬌柔無力的模樣,哭得梨花帶雨:「公子既知男女有別,可奴家日日為你寬衣涂藥、擦身凈臉,這清白早就沒了,公子說走就走,就這般作踐奴家?」
我打小見多了,紅塵閣里的姑娘們,只要使上這招,保管男人服服帖帖的。
什麼貞操、清白、名聲,都抵不上命,命沒了,可什麼都沒了。
可我忽略了一點,只有如花似玉的姑娘,才有令人垂憐疼惜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