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此時月色正好、篝火正旺,也許是疲于奔命后的劫后余生,讓他緊繃的神經松懈了下來。
他一頭墨發散亂,眸中倒映著跳躍的明黃火焰,原本凌厲的輪廓線條柔和了許多。
「子慎最是古板,整日埋首書堆,每回被我們拉去圍獵都最無奈;裴陵身手最好,每次都屬他收獲最豐;淮之性子歡脫,有一年他追了一頭母鹿許久,眼看快要得手,卻失足掉進水洼,冷得齜牙咧嘴……」
他語調輕快起來,眼中波光粼粼,漾著笑意,嘴角勾起的幅度又大了些。
我從未見他如此模樣,爽朗不羈、神采飛揚,不再是那副沉郁、冷峻的模樣了。
或許,他本就是這樣的人。
那抹笑容張揚奪目,我心下一蕩,急忙低頭避去。
「少晏年紀最小,卻最沉穩,每回我們醉得東倒西歪,都是他善后。我與他最是交好,他弱冠之年,我特意地尋了西番的匠人,鑄了一把好劍贈予他……」
他驟然止住,我半天沒聽見下文,不由得抬眸看去。
趙重光原本透亮、清澈的眼眸染上陰霾,眼尾泛起薄薄的紅,低沉、陰冷的聲線緩緩地從薄唇中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