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睡相不佳,每日清晨醒來,我的手不是在他腰間,就是在他胸前。
被占了便宜的趙公子臉黑如墨,脾氣越發地乖張起來。
我只好收起調戲的心思,只是不免地感慨了幾番,手感真好。
有一晚,半夜我迷迷糊糊地醒來,似乎有人在輕柔地撫著我的發,我的發梢被他握在掌中,細細地摩挲,然后烙下一吻。
那吻似乎隨著發絲,烙在了我的心上。輕得沒有重量,卻狠狠地撥動了我的心弦。
這一路周折迂回,個中驚險自不用提,好在半個月后,我們總算有驚無險地到了延慶。
我并不知趙重光與手下是如何秘密地聯系的。到了延慶,我就見到了小桃。
短短時日未見,小桃成熟了許多,這丫頭,看來也吃了不少苦。
她淚眼朦朧地抱著我,死活不撒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正安撫小桃,余光中見趙重光一臉肅穆地聽十七、十九稟報。
我心下有了預感。
6
果不其然,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
「離上京越近,殺手就越多,我的處境就越兇險,」趙重光艱難地啟唇,踟躕半晌道,「不宜再與你們同行。」
我心底清楚,這樣的安排再好不過。
此處離上京不過二百余里,坐馬車四五日就到了,沿路多是民安物阜的城鎮,我和小桃獨自上路也無須擔憂。
而與他們同行,路上必然險象環生,稍有差池將萬劫不復。
這幾乎是一個不需琢磨和思量的選擇。
可偏偏,我的心叫囂著、血液翻滾著,想跟趙重光走。
我被自己下意識的念頭駭了一跳。
還來不及厘清心中那股酸澀、難過和不舍源自何處,就見趙重光不知從哪里拿來一個包袱。
他將包袱遞給我。我看見他繃緊了下頜線,眼眸似細碎星光浮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又生生地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