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許多女孩兒們站在私塾門口渴望羨慕的眼神。
我雖才疏學淺,但也能教她們識字、讀書,就像娘教我那樣。
私塾剛開張的時候,不少國子監的學生們都來圍觀,都等著看笑話。
一開始我只收到一個女學生,還是隔壁米鋪劉掌柜頂著流言蜚語將閨女送來的。
不出一月,女子私塾的口碑越來越好,學生也越來越多,連國子監的夫子們都聞訊而來。我倒是不怵,依舊該干什麼干什麼。
這日我在書齋門口整理舊書,突然心有感應地朝對面酒樓二層看去。
那里有一三十余歲的男子負手而立,氣質儒雅,朝我看來的眼神極其復雜。
我心尖一顫,剎那間就明白了他的身份。
原來,娘空等了一輩子的人,就是他。
看來也無甚特別,怎就讓娘如此死心塌地心甘情愿呢?
他大概也不想與我相認,才不敢直接見我。
如此懦弱薄情,怎配當我爹?
我沈阿月一向敢愛敢恨,何況我一向當這個人已不在人世了。
我無奈地苦笑,轉身回書齋了。
十七、十九來過幾回,每回來都是描述他們主子如何茶飯不思、睹月思人,如何廢寢忘食,耽于政事,而今形銷骨立,云云。
我心下煎熬,只好讓小桃將他們趕走。
小桃已然知事情的來龍去脈,以為他們是來游說我入宮的,氣壞了,叉著腰站在門口聲色俱厲地訓斥道:「我阿月姐天仙一般的人物,豈能給人當妾?回去告訴你們主子,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十七、十九灰溜溜地走了,沒過幾日又來了。也不知他倆私下怎麼籠絡的小桃,一開始還竭力反對的小桃,后來就偃旗息鼓了。
我后知后覺地從小桃緋紅的臉頰上看出來了,原來是施了美男計。看著小桃羞答答地跟十九眉來眼去,我差點兒咬碎了后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