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他覺得我不值這價錢,便慌忙補充道:「您別看我長得小,我力氣大著呢,手能砍柴,肩能挑水,一個人能干兩個人的活兒,買我包賺不虧。」
有了這二十兩,小妹的病就有得治了,破廟里的小娃娃們這個冬天也凍不死了,二虎吃幾頓飽飯便能攢些力氣扛更多的貨物。
只要熬過這個冬天,破廟里的孩子便能再結實一點,活得更容易些。
少爺卻說:「我不需要你砍柴挑水。我要你,殺人。」
「殺殺殺人?」
我驚得后退幾步,腿軟得跌坐在地。
少爺玩味地俯下身盯住我的眼睛:「對,殺人,你敢與不敢?」
我自是沒有殺過人的,也沒動過殺人的念頭。
可這世道,不就是人吃人的世道嗎?我不拿屠刀,佛祖也不會度我。我與弟弟妹妹們日日住在破廟里,那泥塑金身的佛祖面容慈悲,卻一次也沒有顯靈過。
殺人便殺人吧,我只想救廟里的孩子們。
于是我從地上爬起,抬頭挺胸:「敢。但是我現在就要拿到這二十兩。我當然不是怕您賴掉啊,您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嘴邊掉點芝麻粒兒都比這些多,我只是……只是有急用。我妹妹病了,正等著錢治病。」
少爺應了,要帶我走。
走前我回了趟破廟,剛進門口,廟里的娃娃們便放下手里的活兒奔過來:「大姐!」
廟里大點的孩子白日都出門干活兒或乞討去了,小一點的孩子要麼跟著大的沿街乞討,要麼守在廟里干點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