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里的證詞被握得很緊,那也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直到最后。
這個院子里就只剩下我和王恬阿姐,還有一直領頭的陳伯伯還活著。
「我們要活下來,我一定要替蘭蘭報仇!」
陳伯伯瘸著腿滿頭白發。他不斷咳嗽著,依然是堅持到了極限。但還是強撐著,把每一個人手里的狀詞全都拿過來,然后緊緊護在懷里。
又過去了許久。
這道門,為什麼就是開不了呢?
我竟然有些絕望。
絕望到,跪伏在地,失聲痛哭。
「阿姐,我是不是不能為阿兄報仇了?」
王恬阿姐也哭了,火光沖天下,她的模樣是那麼明艷,帶著決絕和堅韌,握緊手里的石頭。
「阿姻,我們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是,我不可以放棄。
我又繼續去砸門,這是唯一能夠活下來的方法了。
門……終于開了。
可是就在門開的那個瞬間,木質的圍欄早已撐不住。就在我們三個人相互扶持出去的時候,院門的那塊木牌燃著火也掉落下來。
我身上帶著傷,連移動都變得艱難。我原以為自己就會死在這塊木牌之下,可身后傳來的力量,將我硬生生給推了出去。
還有那一沓被保護得極好的證詞。
一并丟了出去。
「阿姻,活下來,為你阿兄報仇!」
「丫頭,活下去啊!」
我轉身看著他們。陳伯坐在地上,他沖我揮手,一如初見時的慈祥和睦,死前最后的心愿,并不是為他的蘭蘭報仇雪恨,而是讓我……活下去。
王恬阿姐被壓在木板之下,火焰已經席卷了她全身,但她還在笑,眼中含淚,呢喃著最后一句:「蘇大哥,我來找你了。」
什麼都沒了。
我整個人摔在地上,卻也顧不得疼。想要爬著往回走,可同樣趕過來的街坊鄰里卻拉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