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會她就自顧自說。
好吵。
怎麼會有這麼吵的地鼠。
我從未見過這麼能說的人。
可漸漸地,我不知怎麼就將她的話聽了進去。
她說她是她家里的老二,在家里做飯洗衣全包,還要看顧弟妹,如果做不好還要被打,不給飯吃。
她說她賺了錢,要全部給她爹,他爹給大兄小弟買肉吃,她只能聞味道。
聽起來她應該過得很不開心。
可她坐在墻頭晃著腳,一臉輕松的笑容,陽光落在她單薄的肩上,我愣愣地看著她,她好像在發光。
她笑起來的時候,比花兒好看。
她動時比半天挪不到一尺的蝸牛有趣。
她有說不完的話,聲音比小鳥還要吵,但我喜歡聽她說。
那幅不完整的畫終于填上了空白。
有一個女孩,坐在墻頭老樹的陰影下。
我把所有畫過的墻角,都填上了女孩。
那日她早早爬上墻,她問我:「嘿,小和尚,你也醒得這麼早啊!」
我低著頭,有些困,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醒得早一點。
她的聲音每天天不亮就能傳到這邊。
她踩在墻上,想換個位置坐,但她沒坐穩,往后摔了下去。
墻對面傳來嗷嗷的慘叫聲。
我心一緊,隔著圍墻我看不到她傷得如何。
我回屋把藥箱里的藥全部扔到對面去。
希望她不要再爬這麼危險的地方了……
第二天,她瘸著一條腿又頑強地爬了上來,笑得沒心沒肺地對我說謝謝……
她說過年家里有糖吃,但是只有三塊,娘把糖分給了大兄小弟,三妹撒嬌拿走了最后一塊,所以她沒得吃。
她明明在笑,眼里卻流出水花。
她沒等到我回屋,自己先下去了。
我翻出小沙彌送我的糖,放在她坐的墻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