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氣里傳來痛苦的嘶吼聲,惠太妃還想捂住耳朵,我讓侍衛掰開她的手,逼迫她聽,我說:「太妃,你仔細聽,這真的是十一皇叔。」
殺人有什麼了不起,一了百了,我要誅其心,讓她生不如死。
后來,她瘋了。我還不會放過她,我命人日日剜她一片肉,體會我父皇當年中毒時的痛苦。
15
陶公公要走了,我留不住他。
因為他說:「老奴自幼進宮就是侍奉在先帝身邊,如今先帝去了,他的遺愿也了了,老奴也可以放心地走了。」
我想了想,也該放他出宮頤養天年了。
于是,在京都給他賞了座宅子以及財寶、仆從若干。
但是,就在他住進的當晚,用三尺白綾結束了自己。
那時,我才知道,原來他說的「要走了」是這個「走了」。
他在桌子上給我留封信,上面只寫了兩句話:
「小郡主,保重。
老奴要去見先帝了。」
突然一滴淚掉落下來。這讓我想起,皇祖父去世的那個下午。
他已經病入膏肓,整日昏昏沉沉的,連睜開眼都費力。即使用力睜開眼了,眼珠子也早就渾濁得看不清什物。
他費力地抬起一根手指,指著窗戶的方向問我:「阿寧,外面是下雪了嗎?」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天光自窗戶花紋縫隙里透進來,斑駁得如同我八歲那年生辰宴上的大雪。
我握住皇祖父的手,告訴他:「是的,皇祖父,外面下雪了。」
皇祖父聽聞后,忽然笑了:「下雪了……下雪了,朕的小太子來接父皇了……」
他眼神定定地看著斑駁的天光,笑著笑著就咽了氣。
16
后來,趙鳴玉在天牢中磕破了頭,想要見我一面,我沒有給她機會。
我能猜出來,她想要求情,但她憑什麼覺得自己有這樣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