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舊不放心,貓在水里,探頭探腦。
見我這樣,他唇邊漾出一聲輕笑:「姑娘放心,他們已經走了。」
他在嘲笑我。
我立刻挺直了身子,不甘示弱:「誰說我不放心了!不……不就幾個臭道士,我還怕他們不成?」
說話時,肩頭輕紗墜水,露出一片雪肌。
還有雪肌上那一朵妖冶艷麗的海棠。
那是我自化人形起就有的。
或許是因為我是海棠花妖的緣故。
凡人管這叫,胎記。
商酌的目光凝在了我肩頭。
察覺到他目光,我趕忙攏起紗衣,將整個身子都沉入水中,只露一個腦袋出來。
朝他咋呼:「看什麼!就……就算我是妖,那也是個美貌的女妖。你又是看腳,又是看肩膀的,一個道士,怎麼一副流氓做派!」
商酌錯愕片刻,旋即轉過身去:「抱歉。」
青色衣袍還在滴水,聚在他腳下,暈開了一小片雪。
這麼冷的天,他一個凡人,泡了這冷潭之水,一定很冷吧。
況且他剛剛還幫了我。
「方才多謝你了。」
我有些內疚,放輕了聲音。
「不過,你們道士向來和我們妖勢不兩立,」我還是有些好奇,試探性地開口,「你,為何要幫我?」
「既然姑娘將我當朋友,朋友有難,理應出手相助。」
商酌偏頭。
「朋友?什麼朋友?」
我一頭霧水。
「姑娘不是說,此院,是你一位朋友的嗎?」
商酌不知從何處拿了張帕子,擦拭著滴水的發梢,解釋道:「這間院子,是我所有。」
我的臉又騰地一下燒了起來。
妖生第二次丟臉。
簡直丟臉丟到妖窩了。
「姑娘放心療傷便是,不會有人打擾的,我走了。」
商酌撥弄了幾下熏爐,抬腳離開。
「等一下!」
鬼使神差地,我叫住了他。
「我……我叫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