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是罪人,朕也心悅于他,更何況他不是!」
「你、宋家、相府和奸臣才是真正的罪人!」
「你又怎配與他相比?」
「宋榭,這游戲朕玩膩了,該結束了。」
我俯身取出身上短刀,在宋榭驚恐的目光中,死死捏住下巴,硬生生將他鼻翼上那枚細痣剜了下來。
鮮血飛濺而出,濺在了我的臉上,我卻只覺得心底暢快無比:
「若不是你鼻翼上這枚細痣,你當真以為自己能活這麼久嗎?」
看著被痛昏過去的宋榭,我勾起嘲諷的微笑,隨手將沾滿血跡的短刀丟在地上:
「將這人丟進暗牢中,把當初用在裴南硯身上的酷刑,全都給朕原封不動地用到他的身上。」
我微微頓了頓,補充道:「對了,一定要讓他活夠一個月。」
「正好朕手中缺一把鳳尾琴,那便剃了他的琵琶骨做成鳳尾琴吧。」
26
宋家眾人和宋榭是被我活活折磨而死。
當他們被我一同吊在城墻暴曬時,我故意留他們一口氣,讓他們好好「享受」瀕死的感覺。
死后,又讓人將他們丟進亂墳崗,成了山間野狗野狼的盤中餐。
但這又有什麼用?
我的小將軍再也回不來了。
我令大理寺卿重查裴南硯之案,為他洗清罪名,還他清白之身并昭告天下。
封他為武安侯,修裴林,享萬世祭拜。
便是群臣上書,我也不曾再納一人進宮。
這是我能為他做的所有事情。
又是一年忌日,我身著便服,混在祭拜裴南硯的百姓之中,親自為他插上三炷香。
看著祭堂上立著栩栩如生的裴南硯雕像,我合上眸子在心中默念:
「阿硯,你安心去吧,我會替你守好江山,送你盛世太平之景。」
「晚晚今生無能未護住你,如有來生,愿再與你結秦晉之好,許一生一世一雙人。
」
出了祭堂,熾熱的陽光灑了下來,我微瞇著眼睛抬手遮住太陽。
恍惚間,我仿佛看到天邊站著一個笑容燦爛的少年,在朝我揮手告別。
今年,我二十三,他二十三。
阿硯,我追上你了。
-完-
染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