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從小練武的痕跡。
無論如何他都是強壯的、有力量的,和「身子骨弱」完全沒有半點關系。
我收了皇帝很多賞賜,想去謝恩。
頭一次去宸宮,皇帝不在。還派人傳話,說貴妃好好養胎,不必急著謝恩。
但我總覺得不安。
于是我親手做了一雙牛皮護掌,命宮人送了過去。
宮人看我的眼神好生奇怪,但還是拿著護掌去了宸宮。皇帝還是不在,說是上朝去了,東西留給了宸宮的近侍。
第二日,宸宮近侍送來一方帕子,上面寫著四個字:遙謝惜云。
惜云是我的閨名。
我將帕子隨身帶著,一刻都舍不得放下。
我想,我總還是要去當面謝一次恩,身為嬪妃,這是應該做的。
其實我的內心只是想見他。
我已經一個月沒見到皇帝了。
御花園長長的一廊紫藤,已經開到荼蘼。
我從沒見過這樣燦爛的紫藤,似乎將整個春天的熱烈都奪了過來,一個勁兒地向我搖曳。
順著長廊走向御花園深處,我聽到廊那邊傳來說話聲。
「那個啞巴到底哪里好,皇上就寵著她。」
「長得是出挑,可宮里哪個不出挑。」
「那就是……活兒好。
「皇上都沒寵幸過咱們,怎知咱們就不好?」
「你羞不羞,大家閨秀說這種話。」
「呵,大家閨秀、世家貴族,不吃香了。皇帝都不拿正眼瞧我們,只寵那個不知哪來的鄉巴佬。聽說顧惜云宮里的賞賜堆滿了三間庫房。」
「誰讓人家懷了龍種。」
2
「皇上都沒寵幸過咱們,怎知咱們就懷不上?」
跟在我身后的宮人聽得津津有味,連腳步都慢了。我盯她一眼,她立即垂首凝容,跟了上來。
長廊外,幾個盛裝嬪妃正笑得花枝亂顫,我卻只覺得她們臉上的脂粉都要被抖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