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立即將我推開,慌張地翻身下床。
不一會兒我聽到簾子那邊傳來一聲嗚咽。
沒忍住那種。
我知道皇帝傷自尊了。
男人都好在意這個。以前村子里鄉鄰吵架,老漢罵鄰居不中用,娶了三個媳婦都下不出一個崽,鄰居直接用鏟鏟把老漢鏟開了花。
一時間我都忘了皇帝會讓我「病故」。他溫文爾雅,又內心堅硬,我早就認定了這個病懨懨需要長年烤著暖爐的男人,其實無堅不摧。
可今晚,他被自己打倒了。
不知怎的,我心疼他。
哎,或許這心疼是多余的。
我到底還是心軟了。我也翻身下床,過了簾子,拉開了他捂住臉的手。
皇帝的臉上有淚痕。
我拉過帕子替他擦臉、擦手,擦完才發現,是信王寫了字的那塊帕子。
「惜云……」皇帝輕聲喊我的名字,喉間聳動著,看得出內心澎湃,「你有兄弟嗎?」
我點點頭。想起淹沒在洪水中的弟弟。
于是我打手勢:「但他已經沒了,被洪水沖走了。」
皇帝坐起身,拉住我的手:「你會不會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兄弟?」
我想起我弟弟,他很頑皮,但也很保護我。誰要罵我是啞巴,弟弟會沖上去把那人打到稀巴爛。
也有他打不過別人的時候,但他絕不會先放手,哪怕被人打到頭破血流,他也會驕傲地宣布,他咬下了對方一塊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