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妃在我這落了面子,轉頭得了東里延的應允,也在蒔蘿宮開起宴會,吹打熱鬧不在我之下,如月摩拳擦掌要大展身手,不能被她比下去。
但我覺得這樣沒意思,和她相爭這一口氣有什麼意思,爭贏了我掉價,爭輸了全家的臉都被我丟了。
我不開宴會了,迷上了讓畫師作畫,換上不同的衣服,在不同的場景,和不同的人,我要給我記掛的人留一點念想,讓她們看見畫像就像看到我。
平日里不喜靈瓏長公主好招人哭,這時還是把她請進宮,兩人對坐著讓畫師畫一張。
「姑母以后同人說話只說些開心的,不然以后沒人同你說話了。」我勸她,姑母也是命苦,她的丈夫親友都死在她前頭,能陪她說起那些舊人一起落淚的只有我,不對。
「姑母選一兩個太妃到公主府去住吧。」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她們也曾受過母后恩惠,也還記得當年那些人,陪姑母說話保證哭的漂亮。」
「哪個后宮里的女人會為了皇后掉眼淚,哪怕皇后是圣人,她們也不會。」姑母不屑道,「眼淚若不是真心,虛情假意只會讓人作嘔。」
皇后自小在太后跟前長大,心軟又念舊情,和她聊起往事不多時就會掉眼淚,人好看哭著也美。被嬌養長大的姑娘,誰都舍不得她落一滴淚,但是有時候哭不是壞事,她被按在皇后這個位置上,有多少不得已,能借自己的理由光明正大哭一哭發泄一下也是她這個姑母僅能為她做的。
我沉默,她說的也有道理。扯開溫情面紗,眾女爭一男,有什麼情面好講。
「你的命比你母后的命好多了,陛下現在的后宮也就小貓兩三只,比起后宮三千差遠了。」姑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