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燕之溫柔地說著,可能是因為提及愛人,也可能是因為追憶某樁美好的往事,他的聲音竟是那樣的繾綣多情。
謝燕之始終沒有轉過頭看玉荷一眼,好似她跟剛剛摔落在地上的湯盞一樣,無論如何都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對于珍愛之人,毫發未傷仍覺心疼;對于不愛之人,刀劍加身仍覺不夠殘忍。人與人區別怎麼這麼大,玉荷心想。
平陽為郡主,云在天端,在謝燕之的心尖上。玉荷為庶民,泥落塵埃,在謝燕之永遠也看不到的地方。
「可是,可是從頭到尾陪在你身邊的一直是我啊。
「可是我不愛你,玉荷,我真的不愛你。愛這種東西是水到渠成,心有靈犀。我會送你離開謝府,余下的我會補償你的。」到最后,謝燕之還是沒有回頭。
玉荷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渾渾噩噩地離開了書房,不記得她最后是怎麼回應謝燕之要送她離開謝府這件事。
玉荷回房后便生了一場病。玉荷身體底子一向好,平時不怎麼生病。偶爾生場小病,也是一兩天就自己好了。
可是那場病卻來勢洶洶,莫名其妙。
誰知,大夫竟診出了喜脈,已有二月余。
(七)
大夫一貼湯藥下去,玉荷很快就轉醒了。
在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之后,玉荷先是呆怔了幾秒,后像所有孕育新生命的母親一樣欣喜和期待。
這是謝燕之的孩子,這是她和謝燕之的孩子。這個孩子的身體里會共同流著她和謝燕之的血,是真正的血脈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