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人陪著她,要怎麼面對。
她早早地歇下了,直到半夜,噩夢連連的她被窗外巨大的風雨聲吵醒,她下床到桌旁想倒水。
那時,窗外電閃雷鳴,白光閃過,整個世間在那一刻亮如白晝。也就在那一瞬間,玉荷看到自己腳邊蜿蜒的血跡,以及早已被血浸透的衣裙。
玉荷停滯了一剎,她終于遲鈍地意識到孩子要出生了。
在這樣一個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深夜里。她的呼救聲會被掩蓋在滂沱的大雨里,沒有人聽得到,沒有人會來救她。
她可能今夜和孩子一起死在這里都沒人知道。
十月懷胎,瓜熟蒂落。
玉荷最后也沒有等來她一直在等的那個人。
疼痛如潮水般細密尖銳交織而來,越來越密,越來越急,越來越不可忍受。
玉荷撐不到回到床上去生下這個不被任何人期待,還沒出生便被舍棄的孩子。在一陣陣劇痛的襲擊下,玉荷倒在了離床只有幾步之遙的地上。
待熬過這一波猛烈的劇痛,玉荷全身都被汗浸濕了。地上又冷又陰又潮,寒氣入體,玉荷覺得全身的骨頭都猶如針扎,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回到那張可以給予溫暖的床上。
在喘息之余,玉荷靜靜地望著窗外大雨傾盆,仿佛要傾覆整個人間。
這世間終成眷屬的有情人那麼多,為何獨獨沒有她呢?謝燕之對別的人那麼好,為何獨獨不憐惜她呢?
淚水輕輕地從她眼角掉落,滑過臉側,最終跌落地面。
陣痛持續地凌虐這個被愛人辜負,傷心絕望的可憐人,血肉剝離的劇痛讓玉荷不可避免地回到被灌落胎藥的那天,謝燕之冷漠的眼神,絕情的話語。比那千刀萬剮的凌遲之刑還要傷人。
玉荷力氣都用盡了,可是孩子卻遲遲都沒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