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求上天保佑我兒平安,所有業障,吾愿一人承擔。
那時,謝燕之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巨大喜悅當中,他并沒有看到他母親眼中的凄愴與煎熬。
他帶著祈望邁過了鬼門關,卻走向了萬丈深淵,走向了萬劫不復。
(十八)
深夜,一道寒光掠過阿桑的眉眼間。
他陡然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手提彎刀,眼神陰鷙的蒙面人。
那人見他醒來,猙獰地嗤笑著道:「沈定若,我之前還當你是個人物。沒想到卻是貪生怕死之徒,躲在這窮山僻野茍且偷生。之前你倒是命大,在那麼多人的追殺下還能僥幸逃脫,這次,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說完,揮刀便刺,招招狠厲,取人性命。
阿桑格手躲過一次猛烈的攻擊。忽然他的動作凝滯了一下,頭痛欲裂,好像頭腦中有什麼洪流要決堤而出。
沈定若,這個名字好熟悉,是他的名字嗎……
一些細碎的片段一閃而過:他穿著紅色的官袍自巍峨的宮墻徐徐走過;朝堂上滿頭銀發的老臣冒死進諫;烽火中,瘦弱的嬰孩在他死去多時的母親身邊無助地哭喊著;在處刑前,書生依舊挺著不屈的傲骨......
頭好痛...
黑衣人趁著阿桑分神心亂之際,鎖住他的喉嚨將他克制住,彎刀逼近阿桑的胸口,他桀桀地笑著:「我現在就送你下去和你的老師好友一起......」
驟然,他狂妄的笑聲忽然中斷,動作一僵。
臨死前,他不甘地向身后看去,竟是一個臉色慘白的柔弱的女子。那女子手里握著沾血的簪子,戰栗著連連后退。
黑衣人在不可置信中咽了氣。
玉荷脫力般地跌坐在地上,她臉色蒼白,渾身冰冷。她的衣裳早已被虛汗浸透,被寒冷的夜風一吹,更冷得讓人心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