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說她生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已經虧空了身子,再加之最近哀痛欲絕,心神大傷,若再不好好調理身子,怕是撐不到孩子出生的時候了。
玉荷躺在床上,她的臉色蒼白憔悴,身子單薄消瘦,雙目灰白無光,竟隱隱有大限將至之兆。
她失神地望著窗外的海棠樹,海棠花開了,春天來了,可是她的愛人卻永遠不會歸來了。眼淚默默地順著臉側滑落,打濕了她的鬢發。
她多麼想把阿桑的孩子平安生下來,多麼想勇敢地活下去,多麼想陪著孩子們一起長大,多麼想信守約定,在百年之后黃泉之下能與阿桑無愧相遇.
可是太難了,她做不到......沒有阿桑教她,陪她,她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她想,她這一次可能是走不出來了......
謝燕之將大夫送走,來到玉荷床邊,看到玉荷頹敗枯萎的模樣,他心如刀割。
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如果當初不是他不要她和孩子,她就不會遇見沈定若,也不會愛上他,也不會在失去他后這麼萬念俱灰。是他害了她。
他幫玉荷將被角捋好,輕聲勸慰道:「玉荷,忘了他吧,你好好把孩子生下來,我會把他當作自己親生孩子一樣。
玉荷渙散的眼神終于慢慢聚攏,看向了他,她怔怔地看向他,眉頭輕蹙,似是疑惑,良久她才輕輕地開口:「可是你當初......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要......」她的聲音還和之前一樣溫和,沒有一點惡意,似乎只是在陳述自己的不解罷了。
玉荷平淡的話語落在謝燕之身上,卻猶如平地驚雷起,輕易地便讓他潰不成軍。他仿佛在那一刻被抽去了所有力氣,他踉蹌著退了好幾步,直到扶住案臺才勉強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