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還沒告訴你,皇叔就在國安寺深修,你沒有見過他嗎?」
蕭洺緩聲說:「他的法號叫——寂無。」
我淡定道:「我從未見過長平王,更不知他去了國安寺深修。」
探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片刻后,他譏笑道:「也是,愛妃每天都很忙。」
「是啊,我確實忙。」
我故意道:「從白天到晚上,每一天,我都在忙。」
他氣的將桌子一腳踹翻:「溫拂衣!你要不要臉!」
我巋然不動地坐著:「我若要臉,肚子里也就不會有這個孩子了。
「你下賤!」
他又一腳踹翻圓凳,圓凳砸在博古架上,噼里啪啦一陣響,花瓶擺件碎了一地。
他又咬牙道:「我和你一樣下賤。」
12.
永壽宮被蕭洺砸了,我搬進了靠近御花園的瓊英閣里,院子不大,卻勝在陰涼。
蕭洺也不再圈著我,我就常去了御花園曬太陽。
此時我的肚子已經有六個月大了,走路都有些不太穩當,腿還有些浮腫。
距蕭寂回宮已經有幾日了,他沒有王府,便住在宮里的玉清殿。
這天銀屏扶著我在御花園散步,我靠在亭子里給粼潭中的金魚喂食,浮動著碎金的潭面突然映出一個玄色的人影。
手指不自然地顫了顫,我抬眼望去,許久不見的那人佇立在潭邊,長身玉立,眉眼清雋一如往昔。
盡管有些不方便,我還是慢慢行了個禮:「臣妾見過王爺。」
他慢慢朝我行了個單掌禮,嗓音清朗:「娘娘不必多禮。」
他低垂著眼眸,靜靜看著水中游魚。
玄色衣衫顯得他有些冷肅,轉過身要離開時,我看見那串熟悉的菩提手持,正在他腕間輕晃。
這一見,讓我心神不寧了一下午。
原以為會失眠,誰知剛入夜,我眼皮便昏昏沉沉地要打架。
銀屏看起來也很困倦的樣子,一次次打著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