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原主農活兒干了一輩子，身體還是不錯。

「好孩子，這雞湯得花不少錢吧？」

我知道，這是我大媳婦兒養了大半年的雞，陳朵朵是花了大功夫的。

「奶，你還好嗎？」

估計她也是第一次動殺人的念頭，還是有些忐忑。

「挺好的。擱肚子里賊舒服。」

陳朵朵似乎對我忽然的態度轉變有些驚訝，但還是點了點頭，眼淚說時遲那時快，一下子就噴涌而出。

「奶，家里的地要種，可是沒種子了，得去城里買。」

「去年稻子留的種不都還在嗎？怎麼要去花錢買？」

我又問。

「奶，谷子現在賣不了什麼錢，一年一收，除了能吃上一口飯，啥都干不了。」

3

「那你要種什麼？」

「種黃芪！」

我「哦」了一聲……

顫顫巍巍地從一個木頭盒子里拿出一兩銀來，對她說：「你奶不懂那些，我就只有這麼多了，你都拿去吧。我這兒還是種稻子好，你們家的地，你們自己看著辦。」

黃芪……

饑荒的時候，吃黃芪能飽嗎？

陳朵朵目的達到了，連著磕了幾個頭，說什麼要報答我。

我說不用報答，寫個欠條就行。

陳朵朵可太有自信了，揮揮灑灑寫了一張欠條給我，我拿著欠條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問道：

「乖孫，你什麼時候會寫字的啊？」

陳朵朵一聽慌了神，笑呵呵地回了一句：「隨便找了二叔的書看了一下。」

「哦……」

我當即就叫了大兒子和兒媳來，拿著欠條，對著他們一頓夸：「老大，大媳婦兒，你們看看，這欠條……」

老大拿著欠條，上面一串秀麗的字，一臉迷茫：「娘，這上面寫的啥？」

我拍了拍大腿：「嗐！你娘沒讀過書，哪里知道上面寫的啥！但是你瞅這字，是不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