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怡雨也走了過來,不由分說搶走了我手里的汗巾,笑道:「那今日我也繡條汗巾子,讓老夫人也念叨念叨我。」
我無奈地搖搖頭,索性撂開手吃飯。
怡雨見我興致缺缺的,對我說道:「你可別不言語,你知我是打趣你的。」
我轉過頭,環顧四周,恐人多嘴雜,只向她遞了個眼神。
怡雨心領神會,幫我把飯碗端進里屋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年豐姑奶奶,我伺候您進屋吃茶總可以了吧?」
進了屋,避開眾人,我才拉住她的手,讓她別忙活了,和我并排坐下。
「年豐,我瞧你都悶悶不樂兩三天了,為著什麼事呀?」
我捋了捋鬢邊的碎發,對怡雨說道:「我上月剛過了十六的生日,少夫人聽了這事兒,說要給我找好人家打發了。」
怡雨眉頭一皺,不自覺提高了音量:「老夫人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了,她上趕子……」
我急忙「噓」了一聲,怡雨才將聲音放小了幾分。
「她上趕子急什麼?橫豎你又沒心去少將軍屋里。」
我搖搖頭,唯有長嘆。
怡雨見狀,只得安慰我:「這事兒還得你多和老夫人說,求她留下你。
這個話題,我們這群年輕的丫鬟誰談及都是憂愁。
當年我被老夫人選中帶進府里時,她是去懷安寺捐贈的大善人,我是跟著母親在寺外乞討的可憐人。
只因我把僧人端來的粥飯全給了母親,被老夫人注意到了,她才派人領我近前說話。
那時她問我,都餓成人干了,怎麼不吃。
我局促地拽著自己殘破的衣角,低頭小聲回她:「我娘還懷著弟弟,我怕她吃不好,弟弟也跟著挨餓……」